守拙先生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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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人 2

黑化警告。


       被锁住无法挣脱。他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躺着,应该是在地上。非常柔软的厚地毯。伤口被细致处理过。空气中甚至有极清淡的香气,应该有薄荷的成分。

       N睁开眼,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双定制的羊皮鞋,视线上移,亚麻色休闲长裤和敞开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衣,袖口一丝不苟挽到手肘,一身显山不露水的富贵气,上面衬着一张温雅白皙的面孔。看到这张脸N第一反应是,这男人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还要漂亮几分,第二个念头是,这个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攻击性的青年,恐怕会是他遇见过的最难缠的对手。这张只能用美丽来形容的面孔的主人看起来大概只有25、6岁,此时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N。

       N一贯不擅长绕弯子,于是他主动开口问:“你们把我的搭档怎么样了?”

       青年饶有兴味地一挑眉:“什么?”

       N不耐地解释道:“那个被你们绑架的姑娘,她现在哪里?”

      青年露出一点了然又惊讶的古怪神色,侧了侧头,然后突然大笑出声,N这才留意到他带了单边的银色耳钉,手指上还扣了一枚银色的指环,尽管朴素,但配上这气派,整个是斯文败类中的典范,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

    “纨绔”笑够之后停了下来,原本显得有些冷淡的表情突然变得缱绻温柔,这青年眼睛细长,含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扬那一瞬的线条如同什么鸟优美地展开了翅,他专注地看着N道:

    “原来你真当‘Holmes’是女人,而且,你来得真的太慢了……南方。”

 

       N僵住了。

       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比糟糕更加糟糕。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和的青年的嗓音在他头脑中自发合上了Holmes发出的每一条文字信息,他怎么会从头至尾一点都没有怀疑?而落入这种情况,对方只用了两计,一条苦肉计,一条叫请君入瓮。

     “你就是福尔摩斯?”

     “嗯,组织内这么叫我。”

      N知道自己不应该好奇。但是既然合作已经破裂了,那么好奇也就无所谓。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青年这次倒很爽快地回答了:“夏余。”

     “这就是为什么你老画猫爪印作为落款?”

     “......不是你想的那个鱼,是多余的余。”

     “好,夏余,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这句话一出口,N就意识到了未睁眼之前就感觉到的一种违和感究竟为何:自称夏余的青年一直以一种研究实验小白鼠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试图发现什么值得他笑上小半分钟的事情。现在夏余还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一边用手撑住了自己的下颌:“我很少作为回答问题的一方呢……这种情况下,一般我是提问的那一个。不过——”

       青年优雅又柔软得有些异常的声线肃然一凛:“不过如果是N的求助,我自然知无不言。”

       这种措辞中的既视感让N一瞬间有点恶心,但他很快压住了:“这个局从你认识我之前就开始了吗?你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你太自负了……有这种想法就不应该。”

     “我被袭击这件事不假,只不过那件事已经被摆平了,至于为什么要顺势而为把你诓过来,是想让你从这次任务中收手。”

     “那不可能。”

      夏余摊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就委屈你留在这里咯。”

     “你要一直关着我?”

     “也不必,大概……等我把其他事收个尾,不超过半个月就会放你走,然后你尽可以继续完成你的任务。不过——”青年拉长了一点话音,秀丽得令人心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秘的笑意,猎食者的凶狠掩盖了他身上那种近乎女气的美感:“不过,那时候,你大概也不需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N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另一重含义,问道:“你知道这个军火走私的幕后之人是谁?”

       夏余做出谦虚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吧。但是现下,这件事还不能被捅出来。”

       N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现有的信息,肯定道:“你有更大的目标。”

     “没错。”

     “正好是追查到B城的时候你被袭击,现在你又要逼我收手……那这件事情和组织内部一定有关。所以现在的情况,要么是你背叛了组织,要么是组织里开始内斗了?”

       夏余露出嘉许的表情:“你真的非常敏锐,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你并不需要我的协助。不过问到这里,我不能回答了,南方,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好奇任务以外的结局。”

      “闭嘴。不要说教我。”

       夏余看着面色不虞的男人,轻轻一笑,上挑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狡黠:“你真人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沉不住气一些。”

       N立刻缄口不言,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纪和夏余相仿的青年,同样是穿着考究样貌不俗,但这个青年比起夏余更多了一分玩世不恭的气质。青年斜眼看了一眼被锁住的N,然后开腔对夏余说:“哟,太子爷您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夏余冷眼睨他:“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批准的。”

     “快滚吧您。”

       青年立刻摆出相当委屈的样子捧着心口对夏余道:“一个月没见,你这小没良心的就这么对我?”

       夏余长叹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斯文又从容的神态,示意了一下N:“来,这就是南方。这边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事,华生。”

       福尔摩斯和华生。N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名字,又再次观察了一下面前两个看着完全就是纨绔子弟的青年,不由得有些意外。

       夏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道:“好了,华生是他本名。代号是别的。”

       N略略颔首,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如果是同事,为什么刚刚华生并没有称夏余“Holmes”或者“阿福”,而是分明称他为“太子爷”?

       夏余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那么他的父亲应该是五十几岁,和老秦年纪差不多(当然这一条推理准确性并不高),但是组织内高层有姓夏的吗?还是说他父亲是什么政客?N素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仔细在脑中盘了一圈人名,依然无法判断夏余的身份,正要放弃时,一边听得华生在轻声和夏余说什么,夏余听完后皱了皱眉,然后一双秀丽得几乎不近人情的眼睛笔直看向了N。

       青年语气仍是含笑:“我知道你还想问……但是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如果心情好的话,也许我会告诉你答案。”

       两个青年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他旧日顾问的清瘦优雅身形湮没在厚重木门形成的阴影之中,仿佛是什么鱼无声地从深海中划过。现在场面实在太过复杂而莫名,即便除开怒火,也很难说N能独自依靠现有线索得出什么结论。他只突然想到曾经还在非洲时,有一次一枚炸弹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因为冲击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在耳鸣,不知道是过了五分钟还是五个小时,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尘土和焦味。之后的两分钟时间里他的头脑似乎是一张白纸,所有周边的事和情绪都可以来涂满他,而他就像一条鱼一样在这个温暖又腥臭的(而且是无水的)地域暂时停顿,头脑中没有任何记忆。

       N尝试了一下,不意外地发现锁住自己的链子长度并不能够到不远处那张办公桌桌子,就算能够到,也当然不指望能在里面发现任何东西。他身上似乎被仔细搜查过,任何尖锐的东西都没有留下,而藏在小腿附近的战术匕首已经不见了。

       N从来没有这样憎恶过自己的轻信。他亲手把自己所有的情报送到了Holmes手上。

       大概几个月以前,夏余(那时候他还是Holmes)给他发过一条奇怪的信息,他只说外面下雨了,N问他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才等来对面的回复,却是换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吗?”

    “想过。反正我觉得我不会是活的很长久的那种类型。”

    “哈哈哈。”

       屏幕隔绝了所有的情绪和表情,但N直觉对面的人在打下这串笑声的时候应该是毫无笑意。然后对方下一条信息又跳了出来。

    “我也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得好死那种。”

    “想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意义啊。”

    “怎么说没意义?难道你不知道强者不得好死,弱者不得好活这个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是强者?”

    “……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个两难困境,虽然大多数人没得选。”

      后面自己还回复了什么,N已经没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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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福的相见是一场阴谋——这是我的基本设想。

没有猫咪角色了。至于为什么福喵姓夏...Sherlock Holmes就是夏·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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